更多《风野七咒》章节请到颐和小说网免费全文在线阅读
颐和小说网
颐和小说网 都市小说 乡村小说 玄幻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耽美小说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精彩名著 历史小说 科幻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网游小说 同人小说 官场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灵异小说 言情小说 军事小说 穿越小说 推理小说 校园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慈母憨儿 猎艳江湖 公媳堕落 蕩妇日常 病后奇遇 家族美妇 塾女情缘 我与母亲 校长妈妈 母女狩猎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颐和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风野七咒  作者:刘建良 书号:35496  时间:2017/7/23  字数:20462 
上一章   第四章    下一章 ( → )
水火真人本未将雪槐放在眼里,但雪槐天眼神剑突发异啸却让他陡然一惊,而他跨下的猛虎更是吓得软倒在地,任水火真人喝叱,再不肯前进一步。

  水火真人只得跳下虎背,走上前来,两个脑袋四只恶眼一眼看着雪槐,喝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雪槐冷笑,道:“我是活人,但我不要问,也知道你是死人。”

  水火真人大怒,喝道:“小子,不要仗着一把剑就发狂,让你知道本真人厉害。”左边口一张,一股黑水猛出来,直向雪槐,水未到,已是腥臭熏人。

  雪槐反手拨出神剑,手一挨着剑柄,剑上猛地传来一股巨力,与他身上原有的力道凝为一体,那种情形,就仿佛本来只有浅浅一弯水的小湖突然挖通了与大湖相连的水渠,大湖水灌进来,小湖与大湖连成了一体。

  那一瞬间,雪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长眉明知他已经获得了神剑的灵力,仍要求他不要拨剑。

  他从神剑身上得到的,只是很小的一部份力量,神剑真正的威力,远非他所能想象。

  这时的雪槐,只觉身子千百倍放大,中充豪气,只想大喝一声,将天地尽踏于脚底。

  着水火真人出的黑水,一剑劈出,无形剑气将黑水一劈两半,远远洒开,溅落地面,竟冒出一股股白烟,黑水之毒,由此可见一斑。

  水火真人见破了他黑水,又惊又怒,右边口一张,一股碗口的火柱出,宛若一条火龙,直烧向雪槐。

  先前将黑水一劈两半,这会雪槐改了方法,将剑一横,再一拨,不出他所料,火柱被剑气一,立即倒飞回去,反烧向水火真人。

  这一着大出水火真人意料之外,急往旁边一跳,却仍烧着了道袍,慌忙打灭,手忙脚,一时间大是狼狈。

  宁天武在城上大叫起来:“毒道士放火烧着自己股了哦。”他人虽小,嗓门倒大,城上守军跟着他一齐叫,水火真虽有两张脸皮,这会儿可也尽觉得火辣辣的。

  雪槐微微一笑,看向水火真人道:“还有什么牛黄狗宝,尽数拿出来吧。”

  “小子休要猖狂。”水火真人羞怒集,蓦地狂吼一声,身子急旋,化成一股巨大的黑色烟柱冲天而起,到十余丈高下,霍地向着雪槐反罩下来,雪槐身周数十余方圆一时间黑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雪槐看不到水火真人,一时大惊,惊慌间心中忽地一动,眼一闭,念起无念咒,心中无思无念,将一点灵光,凝聚于剑身上,一种奇异的感觉突地产生,竟然通过剑眼,看穿了黑雾,仿佛那一瞬间,剑眼成了他的眼睛。

  但见黑雾中一颗血红血红的珠子,约摸有鸡蛋细,正对着他顶心猛打下来。

  这珠子名黑血神珠,是水火真人练成的本元内丹,藏在黑雾中打人,百发百中。

  可惜今遇上了天眼神剑,雪槐待黑血神珠飞到近前,大喝一声,照着珠子一剑劈去,顿时将黑血神珠一劈两半,黑雾立时散去。

  水火真人见破了他黑血神珠,大惊之下急要逃命,雪槐早连人带剑和身扑上,一剑便将他两个脑袋一齐削了下来。

  “杀了妖道了,杀出城去。”宁天武在城头声大叫,守军开城杀出。

  临海守军所畏的是水火真人,而南叶所仗的也是水火真人,一见水火真人授首,南叶掉转马头便要逃跑,他旁边却忽地冲上一将,一刀斩下他脑袋,大声叫道:“我已斩下南叶老贼狗头,大伙儿向太子妃和王孙投诚,太子妃仁善,必获原谅。”

  跟随南叶造反的,不少固是他的死,但大部份却是被胁迫的,这时眼见杀了南叶,果然纷纷扔下刀投降,只少部份南叶死逃去。

  这种情况倒出乎雪槐意料之外,但能少杀人总是好的,天眼神剑回鞘,宁天武直奔到他面前,小脸上又是兴奋又是不好意思,叫道:“娘叫我跟你道歉,是我说错了话,你不是骗子,我输了的海钓回城就拿给你。”

  雪槐微微一笑,道:“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我也不会钓鱼,海钓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说话不算数。”宁天武红了小脸,雪槐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城,雅琴着,突地拜倒,含泪道:“多谢雪公子,天造地设之恩,雅琴无以为报,惟有代九羽百姓三拜。”她拜倒,军民百姓一齐拜倒,雪槐忙说不敢,请她起来。

  雅琴站起身来,牵了宁天武的手,扬声叫道:“九羽军民听了,从此雪槐雪公子便是九羽最尊贵的客人,雪公子但有所命,九羽即便国破家亡,也绝不推辞,因为若没有雪公子,九羽在今便已亡国。”同时一脸肃穆的看向宁天武,道:“武儿,今的话,你要牢记心中。”

  宁天武大声道:“孩儿记下了。”

  雪槐再想不到雅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又是激动又是高兴,却不知说什么好。

  兵不血刃,收复三州十四城,宁天武在九羽城即位,十一岁的孩子,做了九羽王,却是顽心不改,每着雪槐玩闹,跟他学武,或者上山打猎,下海钓鱼。

  雪槐反正无处可去,便在九羽城住下,有时梦回故土,梦醒来,自不免泪衣枕,但梦中夕舞俏丽依旧,仁棋仍是那么温和而仁善,而义父也总是用一种亲切的眼光看着他,心中便又暖暖的。

  这么过了大半年,天朝忽有使来,言巨犀之王约在九月九与天下诸候于天安城外霸池会盟,因此三十六世昊天大皇帝特宣宁天武与会。

  雪槐听得消息,又惊又喜又是大感意外,忙细细问那来使,原来就在这大半年中,敬擎天大发神威,先灭了黑水,随即水陆齐下,以雷霆万钧之势,先后扫平又术大尾等四国,将整个黑水原十八州五十一城尽纳入巨犀王旗之下,一时天下震动。冬王趁机向天下诸候发出倡议,会盟霸池,共尊天子,结束战,并上书三十六世昊天大皇帝,天子大喜,下诏许以会盟。

  问得清楚,雪槐狂喜,想:“若会盟成功,诸候共尊天子,再不互相攻伐,则真是天下百姓之大幸。”

  但宁天武听来使说明会盟之意,却哼了一声,道:“看来巨犀王想做六霸之后的第七霸,哼哼,以巨犀之力,恐怕不够。”

  天朝皇权衰落,诸候坐大,千年间共有天齐、祭风、东巴、炎、有熊、巫灵六大强国出现,挟天子而令诸候,号称六霸,但自从两百年前巫灵衰落,天下诸候谁也不服谁,再无霸主,也再无会盟之事,此时巨犀重又会盟天下诸候,宁天武自然认定巨犀王想做霸主。

  “冬王仁义厚重,义父也是外刚内慈,都不是那种野心的人,会盟诸候,虽称霸主,却是为怜惜天下百姓疾苦而称霸,想结束这种战局面。”想到这里,雪槐心中忽地涌起一种骄傲的感觉,却又有些担心,正象宁天武说的,巨犀虽已拥有黑水原五十一城,实力仍是不够,六霸虽然衰落,但祭风、炎、有熊、巫灵均是控地千里,坐拥百城的大国,加上各自依附的小诸候国,虽不足以争霸天下,实力也相当可观,且以前均是霸主之国,如何肯来与巨犀这样的小国会盟?

  雪槐虽有些担心,但中仍是热血涌,他相信义父的能力和人望,必能成就大事。

  这时已近八月,时间很紧,宁天武当即准备,第三天即动身,兵马一万,雪槐随行,雅琴镇国。

  一路紧赶慢赶,天安在望,想着又能见到义父仁棋夕舞,雪槐兴奋到极点,全身的血似乎都点燃了,在不停的燃烧。但探子传回的消息却并不怎么好,正象宁天武说的,巨犀实力威望都不够,天子虽许以会盟,天下诸候仍半数未到,尤其是祭风、炎、有熊、巫灵第四大国,连使节都未派一个,公然不把冬王的倡议放在眼里。

  雪槐心中恼怒,却也毫无办法。

  这到天安城外,扎下兵马,照礼节,宁天武当于第二进城,先朝见天子,随后赴霸池与天下诸候相会。雪槐心中虽似有火在烧,也只有等着。但心中虽渴望,却又不自的担心,想:“不知义父肯不肯见我?”想着义父一生言出必行,心中却又不自觉的发冷。

  傍黑时分,一彪军马来到营前,当先一个女子,竟是夕舞。

  夕舞一袭素白的裙衫,最后一缕夕阳正照在她脸上,映得她的脸有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雪槐直直的看着她,完全呆住了。

  虽然这一路上的每一刻钟他都在盼望着与夕舞相会,却怎么也想不到,思夜想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眼前。

  夕舞缓步走过来,却没有他那么激动,灿然一笑,道:“哥,你可是胖了呢,再胖下去,可就要变成大肥猪了。”

  她的语调很轻松,似乎昨天早上还和雪槐见过。雪槐怔了一下,不自觉揪了一下自己的脸,笑道:“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怎么能不胖?”

  “那好,分派你事情做,让你减减肥。”夕舞笑,说了来意。

  原来便在今上午,东海国派使节来向敬擎天求援,说狐女族作,危及国本,请敬擎天发兵援助。狐女族虽不大,兵也不多,但术厉害,敬擎天左思右想,想到了雪槐,因为雪槐杀水火真人的事迹早已传到敬擎天耳中,他也知道雪槐跟随宁天武来了天安,所以想让他率兵去灭狐女。

  夕舞道:“哥,你虽远走九羽,可你的消息还是一点一滴都传入了我们耳朵里,你去灭狐女,正是最合适人选,这一仗可只许打胜不许打败,因为东海一直是炎的属国,这次不向炎求援而向我们求援,天下诸候可都在看着呢。”

  听说敬擎天一直在留意自己的行踪,雪槐心中一热,叫道:“请义父放心,我一定提了狐女的头回来。”

  “灭了狐女就行,提个脑袋回来做什么?恶心死了。”夕舞做个鬼脸,那种久违了的亲切感让雪槐心中一阵温暖。

  夕舞道:“爹爹给你一万兵马,我带来了,就在营外,伯野做你的副将,都是老朋友了,指挥上当不成问题。”夕舞说完,翻身上马,看着她向营外驰去,雪槐心中突然有一种然若失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却说不出来。

  夕舞驰到营门中,突又停住,转头向雪槐招了招手,雪槐急跑过去,夕舞看着他,眼光有一点点异样,道:“哥,兵凶战危,你要保重,爹爹说,男儿生天地间,就是要做一番事业,虽不相见,但你做的事只是要为国为民,别人自然知道。”说完打马飞驰,再不回头。

  别人,是义父,也是她自己,他们一直在看着他。

  热泪涌上雪槐的眼眶,低叫道:“义父,夕舞,你们放心,雪槐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知道雪槐要离开自己出征,宁天武十分的舍不得,几次开口要领军与雪槐同去,雪槐都拒绝了,第二日本是想悄悄而去,不想宁天武竟就起来了,眼圈红红的有些想哭,雪槐心中感动,拍着他肩膀,道:“你已是一国之君,是大人了,可再不能象小孩子似的哭鼻子,我征战回来,有机会自会去九羽看你。”

  “我也不是要哭,只是眼睛有些。”宁天武耸了耸鼻子,忽地凑到雪槐耳边道:“我喜欢你,娘也喜欢你,有一次我问娘,让你做我的第二任父王娘愿不愿意,娘没回答,但也没骂我,所以我知道她愿意。”他说完,转身撒开脚丫子就跑了,雪槐却僵立在那儿,好一会儿不能动。

  雪槐眼前浮现出雅琴温柔的眼睛,每次雪槐对着这对眼睛,心中都特别的宁静。

  她实在是天下一等一的女子。

  但雪槐心里,只有夕舞。

  那是无可代替的。

  到伯野军中。伯野虽比雪槐大得几岁,但和雪槐一样,极度好酒,为人也豪重义,以前在巨犀便是雪槐的酒友之一,深知雪槐为人,因此并不因雪槐可以召唤骷碌鬼而生分,见了雪槐十分亲热,雪槐放下心,当即拨军起行。

  军行不止一,这到了东海国。进东海城见了东海王,听说雪槐只带了一万人马来,东海王大失所望,雪槐微笑道:“大王不必担忧,兵在,不在多,我也不要大王另派兵马,只须支援粮草,凭我这一万人马,必可取狐女之头。”

  东海王听他夸下海口,却是将信将疑,但这时也没办法了,另调集五万大军,由大将行波指挥,便以雪槐的一万人马为先锋,出征狐女族。东海其实不算太小,有三州十七城之地,军队也有十余万人,但行波五万大军却大多衣甲凌乱,军旗倒掩,并无半点军威。

  事前雪槐已将狐女族情况打听清楚,狐女族通族老小不过十余万人,能打仗的青壮年男子最多两三万人,族主狐女更只是一个妙龄女子,但东海征讨数次,却是屡战屡败,这时雪槐看了东海军如此模样,暗暗摇头:“这样的军队,如何能打仗,别说狐女有两三万人,便我这一万人,也可将东海灭国。”

  狐女族在东海国北面大隅山,东麓的大隅原背山靠海,极为肥沃,西麓是小国双树国,然后是炎,南有南隅峡,连通东海国,北有北隅峡,峡外是风神原,再往北则是红鬼国,已出了天朝地界。

  “狐女族背靠中州,面朝大海,南隅峡北隅峡又得南北交通之便,实可称天赐之地,安分守己多好,却偏要作。”听行波介绍了狐女族地势,雪槐不免叹息。他虽深信义父的话,以杀才能止杀,先才能治,狐女之不平便不得治,但征战杀人终非他所愿。

  走了数,这军行正急,忽地军士大,雪槐急抬眼看,明明风和丽,却突地出现一股巨大的龙卷风,从军前掠过,突地一转,竟将伯野从马上凌空卷了起来,急卷而去。

  行波正在雪槐边上,惊得面无人,叫道:“必是狐女使术驱风摄人。”

  雪槐大怒:“敢在我面前使用这等术,纯心找死了。”对行波道:“将军且先扎住军队,等我回来。”抓一把土向空中一抛,借土遁急赶而去。

  行波见雪槐竟有如此道术,惊得呆在马上,张大了嘴再也合不拢来。

  那龙卷风飞行甚急,雪槐借土遁竟是赶它不上,但一点灵光,却始终牢牢锁定怪风,心中暗暗冷笑:“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力,能把这风驱得多久。”无论术魔功道法神通,都要凭借强大的真元才能行法,而施行任何法术都是极耗真元的,似狐女这等驱动如此大的风柱摄人,雪槐料定她绝撑不了多久,而他的五行遁术却是借助五行本元之力,耗不了他多少真力。

  前面现出一坐大山,不出雪槐意料,那龙卷风到一个山谷里即便停住,随即风消尘落,但叫雪槐想不到的是,风停处除了一堆草叶黄沙,即不见狐女,连给风摄来的伯野也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雪槐收了遁术,仗剑四顾,山谷寂寂,别说人,连兔子都不见一个。雪槐又惊又怒又是惑,暗暗寻思:“难道那妖女知道我追来,中途另使了金蝉壳之计?但我一直是盯着她的啊,她是如何施的诡计?”

  正自惑,鼻中突闻得一阵酒香,不由馋虫大动,循着香味寻去,但见一个山坡上坐着一男一女,那男子二十七八岁年纪,身材十分魁梧,正自大口喝酒,那女子比他略小,身段窈窕,长得颇为秀丽,只是眉宇间似有重忧。

  两人听到雪槐脚步声,一齐转过头来,那男子去雪槐脸上一瞄,却就呵呵笑起来,叫道:“这位兄弟肯定是闻着酒香了,是也不是?”

  天生的酒鬼,那酒字好象就是写在额头上,雪槐忍不住也呵呵笑起来,点头道:“是,兄台这是什么酒,好香,老远就闻到了。”

  “我这叫十里香,真真香飘十里呢。”那男子大是得意,递过酒葫芦:“来,喝两口,这里还有的山猪,正好下酒。”

  雪槐也不客气,过去盘膝坐下,接过酒葫芦连喝几口,的是好酒,不由口称赞,那男子越发高兴,当下通了姓名,那男子叫石敢当,女子是他子妙姑,那酒便是妙姑父亲所酿。雪槐自也通了姓名。

  一时将一葫芦酒喝尽,石敢当道:“雪槐兄弟,本要留你去家中喝个尽兴,但今天不凑巧,还有点小事,便不留你了。”

  石敢当说着,将身边一件蓑衣似的东西套在身上,那蓑衣上竟布了数寸长的钢钉,穿在身上后,钢钉竖起,整个人看上去就象一个箭猪。

  雪槐大是好奇,忍不住道:“石兄,你这是做什么?”

  石敢当呵呵笑,道:“给蛇做点心。”说了原由,原来这山中有一条巨蛇,体有巨鳞,刀剑难伤,石敢当便生出一计,打造了这件浑身钢钉的衣服,要让巨蛇他进肚子里,从里面死巨蛇。

  听了说了缘由,雪槐不由大是佩服他的勇气,道:“即如此,我便留下来帮手,多少是个助力。”

  石敢当忙道:“多谢兄弟了,你还是尽快下山,那孽畜呆会了我下肚,定会凶大发,兄弟或有神勇,但那孽蓄刀剑难伤,你有勇力也施展不上,所以还是尽快下山,免得伤了性命,我即敢来除这孽蓄,自有把握。”

  他说得肯定,雪槐到不好勉强,只得致谢告辞,又去那山谷周围找了一圈,再不见伯野的影子,也找不到狐女的半点踪迹,心中实是又惊又怒。

  绕了一大圈,却又绕回先前的山坡处,却见妙姑跪在一块大山石后,不绝流泪,却将拳头在嘴里,似乎怕自己哭出声来,却不见石敢当。

  雪槐吃了一惊,急奔过去,道:“石家嫂子,你怎么了?石大哥呢?”

  妙姑见了他,微微收泪,道:“他去山后那巨蛇了。”

  雪槐先还以为石敢当已给巨蛇害了,所以妙姑哭泣,这时便道:“原来嫂子是为石大哥担心,但石大哥即有把握,自能除掉巨蛇,嫂子何必哭得这么伤心?”

  谁知他这么一说,妙姑竟又大是伤心起来,雪槐起了疑心,再问,这才知道,原来石敢当说有把握是骗他的,本来的打算,就是要和巨蛇同归于尽。

  雪槐大惊,急叫道:“明知是死,为什么还要去送死,快去拉他回来。”就要去找石敢当,但叫他想不到的是,妙姑竟一下子拦住了他,哭道:“不要。”

  雪槐大奇,道:“怎么了,难道你忍心叫石大哥死在巨蛇口中吗?”

  妙姑泪如泉涌,脸上却显出坚决之,摇头道:“舍不得,但为了了狐女族全族老小的存亡,他必须死?”

  “你们是狐女族的人?”雪槐吃了一惊,心中暗叫:“难道这山竟是大隅山?”

  妙姑点头:“是。”

  雪槐心中惊疑,道:“巨蛇似乎还危及不到你们全族的存亡吧,石大哥何必一定要去送死,另想法子不好吗?”

  “不是巨蛇危及我们的生存。”妙姑摇头:“是矮子国,矮子国一直想夺我们的土地,屡屡入侵,他们善鬼影术,以黑雾隐藏形踪,惟有巨蛇头顶的灵珠才可穿黑雾,破他术法,所以。”

  “所以石大哥为取灵珠救全族,不惜舍却一命?”

  妙姑又将拳头进自己嘴里,痛哭起来。

  一个为合族老小不惜舍命,一个明明千般不舍万分悲痛,却宁可将拳头进自己嘴巴去哭,也不肯叫回自己的丈夫。

  雪槐心中一时热血,想:“狐女虽妖孽为,但这对夫妇当真却让人好生敬佩,我得救他们。”

  正灵思间,猛听得一阵怪风掠过,妙姑惊叫道:“巨蛇出来了,大哥。”

  听得她叫,雪槐急抬眼看,一时也吃了一惊,但见对面山坡上游来一条巨蛇,足有四五十丈长短,如大水桶,一个头却比大水牛的身子还大,血盆巨口张着,一子约莫就有两三丈长,两只眼睛就象两只大灯笼,全身披磨盘大的鳞甲,头顶一团鲜红的巨,特别刺眼。

  雪槐自信一生也见过些东西,但如此大一个巨蛇,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一呆之际,但见石敢当从半山坡上猛地跳出来,纵声狂叫:“来呀,来呀。”

  那巨蛇眼睛虽大其实是个近视,但他这么一跳可就看见了,口一张,猛地一,但闻嗖的一声,石敢当隔着蛇本还有二三十丈呢,竟就给得凌空飞起,飞进了巨蛇口中,巨蛇那口张开来极大,石敢当这么大一个人,竟就是从巨蛇牙逢里飞进去,直入肚中,就没在嘴里停半下。

  雪槐本是要在石敢当舍身喂蛇之前斩那巨蛇,不想一惊之下慢了一步,那蛇人又实在太快,竟眼睁睁看着石敢当进了蛇口。

  “大哥。”妙姑猛地跪倒,痛叫出声,那种叫声撕心裂肺,叫人情不自的心中打颤。

  雪槐再不迟疑,飞身而起,几个起落便到了巨蛇身前,却猛觉脑中一晕,原来那蛇口中吐出的毒气极毒,人畜闻着即死,急念莲花咒,立将毒气排出,复念金刚咒,青钢剑扬起,双手抡剑,对着巨蛇脖子便是一剑斩下。他身法如电,那蛇身子蠢大,转动不便,根本来不及躺他这一剑。但雪槐砍上去,便如砍在钢甲上,虽斩得鳞甲飞,却只在巨蛇脖子上留下一条血痕,几乎就没斩进里去。

  “好孽畜。”雪槐又惊又怒,此时不敢迟疑,再迟疑,巨蛇若身子一滚,石敢当非给滚成泥不可,当即拨出天眼神剑,他虽答应长眉不是神剑自己想杀的人就不拨剑,但巨蛇不是人,自也不算违了承诺。大吼一声,一剑斩下。

  在青钢剑下,蛇甲硬过钢甲,但天眼神剑斩去,却如快刀切豆腐,轻轻松松便将巨蛇一个大脑袋斩了下来,滚下山坡。

  石敢当一双脚从断处出来,雪槐急抓着他脚一扯,扯将出来,时间虽不长,但蛇腹中没有空气,石敢当已是昏了过去。

  蛇头虽断,蛇身一时不死,直滚下山坡,巨大的蛇尾将合抱的大树一扫两断,老大一片树林,竟就给它滚平了,雪槐直眼看着,也不由暗骂:“好个孽畜,怪道石大哥只能想这同归于尽的主意,我若没有天眼神剑,要斩它还真不是件易事。”

  “大哥,大哥。”妙姑不顾蛇身还在滚,急奔上来,这时石敢当给风一吹,也醒来了,妙姑狂喜,抱着他又哭又笑,复又对雪槐拜倒,不绝叩头。雪槐忙扶她起来。

  石敢当起来,了那钢甲,看了雪槐笑道:“我还以为铁定要做那孽畜点心了的,想不到竟给兄弟救了,也好,留着这脑袋,且与兄弟喝一世酒。”

  妙姑嗔道:“雪大哥救命之恩,你也不叩头说个谢字。”雪槐忙说不必,石敢当呵呵而笑,到底未说一个谢字。雪槐却不怪他,因为他知道象石敢当这种人,中就一腔热血,受人恩惠口头上不说谢,危及时却肯舍命相报,雪槐也不图他报答,倒更敬重他为人。

  到坡下找着蛇头,石敢当取刀劈开蛇头顶上那一团红,取出茶杯大青蒙蒙一颗珠子,对雪槐道:“雪槐兄弟,这就是灵珠了,有了它,管叫那些矮子盗死无葬身之地。”

  随后下山,石敢当自然邀雪槐去狐女城他家中喝酒,雪槐心中寻思:“去狐女城走一遭也好,伯野该是给狐女掠去了狐女城,顺便救他回来。”他艺高人胆大,并无畏惧,倒是担心和石敢当情越深,他来平狐女,会叫这血汉子伤心为难。

  越过一个岭子,眼前一阔,但见一个巨大的平原,南北走向,约有百里,东西也有数十里,自是大隅原了,西面尽头却又生着一列山岭,恰好挡住海水,山岭最险处一座石城,恰镇着从海上进入大隅原的惟一入口。自然是狐女城了。

  原中屋宇星罗,牛羊点点,更有从大隅山上下的数条河蜿蜿蜒蜒穿过,当真一片世外桃源景像。

  先前雪槐只是听行波介绍便生出感概,这时当面看见,更是不绝点头,想:“狐女坐守着这样一块天赐的福地,不好好的安居乐业,偏要作,以致给族人招来祸端,真是狐女族的大罪人啊。”却又想到狐女抵抗矮子国的事,想:“此是我天朝福地,岂能给矮子夺去,狐女能力抗矮子守住大隅原,倒可算她一功,再看石大哥面上,他倒不妨饶她一命。”同时心中生出怒火,暗叫:“死矮子盗,敢屡犯我天朝,待平了狐女,定要给你一个教训。”

  天朝往东数千里大海中,有一个矮子国,国中人身高皆不四尺,却生贪滥残暴,以前天朝强盛,不敢相犯,便遣使称臣,偷学天朝文化,后千年天朝动,便屡屡相犯。巨犀虽地处内陆,但雪槐也时闻矮子盗劣行,常激动得拍案而起,这时即提兵来东海,便生出教训矮子盗之心。

  下山过原进入狐女城。狐女城虽不很大,但雄峙海崖之上,正当着海道入大隅原的惟一入口,南北均是万仞绝劈,矮子要从海上入侵,惟一的办法便只有攻破狐女城。

  进城,但见城中气氛颇为紧张,石敢当一问,原来已发现矮子盗舰船,照以往的经验,夜间矮子盗必来入侵,石敢当然大怒,叫道:“想不到这些死矮子来得这么快,这一次誓叫他们有来无回。”雪槐却是暗喜,想:“倒来得巧,不管三七二十一,今夜先杀几个矮子盗来祭剑。”冷眼看城中百姓,虽紧张却不慌张,脸含愤而无畏惧,尤其不见一人出城,城外的人到不绝涌进城中,个个手持兵器,显然是听到矮子盗要入侵,进来相助守城。

  “好,这等风骨,才不愧为我天朝子民。”雪槐暗里大大喝一声彩,想:“他来平狐女,只服狐女便成,如此百姓,雪槐誓不妄杀一人。”

  石敢当对雪槐道:“雪槐兄弟,我这就去把灵珠献给族长,也替你引见,我族族长虽为女子,却最重英雄,想来兄弟对矮子盗也没什么好感,今夜咱兄弟俩便边喝酒边杀矮子盗。”

  “好。”雪槐豪气大发,道:“雪槐喝大哥一杯酒,便杀十个矮子盗。”

  石敢当大喜,叫道:“一言为定。”

  这时一边的妙姑却皱起眉头道:“雪大哥如此神勇,若杀十个矮子盗便要喝一杯酒时,我可真担心爹爹没那么多酒呢。”石敢当与雪槐一齐大笑。

  入族长府,见到狐女,雪槐早从行波口中知道狐女是个美貌的妙龄少女,这时一见,仍是大出意料。但见狐女大约二十岁左右年纪,身段苗条纤弱,不似屡败东海大军的女中豪杰,倒更象闺中温淑宁静只会绣花的小姐,一张瓜子脸,清丽尘,雪槐眼中,除夕舞再不见美女,但这时也不得不承认,狐女的美实不下于夕舞。一双明眸,清澈若水,内中慧光闪动,似能看穿人心。

  只看了这双眼睛,雪槐便明白为什么狐女族会让一个妙龄少女当族长,事实上狐女本名狐月影,狐女是族人自发叫出来的。

  “这绝不是一个等闲的女子,难怪东海国顷全国之力收拾不了小小一个狐女族,有这样的首领,狐女族吃不了任何人的亏。”雪槐暗暗寻思,忽地又想起了另一双眼睛,那是雅琴的,那双眼睛同样的清澈,里面却只盛着温柔,一时大是感概,想:“两个都是女人中的极品,却是如此的不相同,狐女会是最可怕的敌人,雅琴却会是最可心的朋友。”

  有一件事让雪槐即奇怪又吁了口气,他原以为天眼神剑见了狐女会啸,那时狐女虽不明他身份,也会生出警觉,结果天眼神剑却全无动静。

  “想来狐女虽作,但能力抗矮子盗,有一分不可杀处,苍天有眼便能见着,所以神剑无声,好,天即有眼,他我自也手下留情。”雪槐暗暗点头,心中突生感概,想:“人便有万般不好处,只要有力抗外辱之心,天便怜他的风骨,万剑从中也留他一条生路。”

  石敢当献上灵珠,狐女大喜,道:“有此珠高悬城中,矮子盗再难借鬼影术偷袭。”眼中忽地生疑,看了石敢当道:“石大哥,此珠出于巨蛇之顶,你是怎么得来的,是不是…?”她显然已猜到石敢当舍身喂蛇之举,但石敢当又明明好好的在眼前,一时大是惑。

  石敢当抱拳道:“石敢当不敢欺瞒族长,先前确有心把爹娘赐的这酒曩饭袋送与巨蛇做点心去换它的灵珠,不想入了蛇口却又叫雪槐兄弟生生扯了出来。”说着向雪槐一指。

  狐女看向雪槐。智者多疑,雪槐之能太过惊人,又是生人来到狐女城,照理说狐女必以惊疑之心看他,但狐女看过来,雪槐却只从她眼中看到惊讶和感激,更料不到的是,狐女忽地上前两步,霍地拜倒,道:“多谢雪公子救我石大哥。”

  雪槐大感意外,忙伸手虚扶,连称不敢,心中对狐女又多一分认识,暗暗点头,想:“看来她能叫族众服她,不纯是凭智谋或术,而是另有服人之德,怪道石敢当这样的血汉子也不惜舍命为她效力。”

  狐女当即请雪槐入房,妙姑早飞步取了酒来,狐女亲身做陪。雪槐本是提兵来平狐女,这会儿没兵,到先喝上了酒,自己想想颇为有趣,却并无酒难下咽的感觉。他从小子倔,对看不惯的人,绝无好脸色,这一点便是敬擎天也说他不转,但狐女虽说应是敌人,他心中却并无半点排斥感。狐女妙语可人,石敢当慷慨豪气,十里香美味绝伦,雪槐倒觉得,平生以这一顿酒喝得最为舒畅。

  转眼入夜,狐女将灵珠以一个绵曩袋了,命人高悬城中最高处,同时下令合族老小餐战饭,各备兵器,只待矮子盗来犯,便头痛斩。

  子夜时分,海面起雾,飘向城中,石敢当怒目圆睁:“来了。”

  矮子盗的鬼影术是先借雾人耳目,然后隐身雾中偷袭,以前狐女族吃过好几回亏,但见雾起,知道矮子盗来了,却不见人,待得刀光起处,已是死伤惨重,若非狐女指挥得当,合族又齐心死战,狐女城早已失陷。以前见雾起,合城喧做一团,今夜灵珠在握,众人不慌张,反倒跃跃试。

  雾越来越浓,慢慢的伸手不见五指,雪槐暗暗点头,想:“如此大雾,伸手不见五指,仍能指挥族众稳守城池,狐女果有非常之能,来战场相见,倒真不可小窥了她。”

  正寻思间,背上天眼神剑忽地清啸出声。

  狐女石敢当和雪槐在一处,闻声齐看向他背上神剑,石敢当喜叫道:“雪槐兄弟,你的剑会啸?是不是矮子盗已经来了?”

  雪槐微微点头,道:“是,天有眼,矮子盗当绝。”

  狐女眼惊异之,右手捏诀,向高悬旗杆上的灵珠一指,但闻一声雷响,灵珠忽地光芒大作,青蒙蒙的珠光破黑雾,便如拨云见月,眨眼城中四处通亮。

  “闻她这掌心雷,道行并不深,这点功力,照理驱不动那等巨风,难道摄走伯野的真不是她?”入夜后借着与石敢当在城中逻视,雪槐以灵力四处搜索伯野囚处,却半点感应也没有,当时便生出疑心,这时看了狐女掌心雷的道行,更是生疑。

  要知雪槐灵力来自神剑,遁术却仍赶不上那股怪风,可见驱风之人道行之深,狐女这点区区道行可是差得太远。

  便在凝思间,眼前现出四五个矮子盗来,但见个个身高不足四尺,头顶两边发剃得光,只中间留着一溜猪棕,滑既之极,手中各持一柄弯刀,却比天朝的刀要长许多。

  这群矮子盗本是为偷袭狐女而来,忽地被珠光破形踪,措手不及间,顿时个个一脸惊慌。

  石敢当大吼一声,猛扑上去,他使一柄猎叉,一叉叉起一名矮子盗,竟抛起十余丈高,从城内直扔出城外去。狐女使的却是两柄短剑,身子一闪,也已杀了一人。

  能以鬼影术摸进城来的,都是矮子盗中的高手,但一来措手不及,二来单打独斗较之狐女石敢当还真要差上一截,因此一个照面便死了两个,但余下三个却是凶大发,两个敌住狐女两个,另一个不知死活,竟直向雪槐扑过来。

  雪槐微微冷笑,先不拨剑,却看向一边的妙姑道:“石嫂子,我说过喝你一杯酒杀十个矮子盗,你可数好了,可别亏了本。”

  妙姑一笑,道:“亏不了本,我爹说了,他刚好新酿了十缸酒,要喝,可就看雪大哥的手段了。”

  “好极了。”雪槐哈哈一笑,蓦地大喝一声:“犯我天朝虎威者,死无全尸。”闪电般拨出天眼神剑,一剑劈下。

  那矮子盗本也是一刀劈来,再想不到雪槐不闪不劈,竟会以攻对攻,两人当面对劈,那矮子盗为雪槐神威所摄,心下怵了,不敢劈下来,竟将刀一横,要格开雪槐的剑,可怜,他那弯刀如何格得开雪槐神剑,给雪槐连人带刀,一劈两半。雪槐神剑过于锋锐,那矮子盗两片身子分了家,竟犹有神智,两只眼睛左右对看,眼见分成两片的自己的身子向两边倒下,越拉越远,先是疑,不知怎么回事啊,随即明白了,两只眼珠子顿时一齐瞪大。

  那种情形,即滑几,又恐怖,妙姑忍不住惊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雪槐如此神威,另两名矮子盗直惊得肠子打结手脚稀软,扭头急要跑时,给石敢当狐女一剑一叉,送上了奈何桥。

  石敢当对雪槐叫道:“兄弟果然了得。”狐女也道:“雪大哥神勇。”雪槐哈哈一笑:“我现在不跟你们废话,得抓紧机会多杀矮子盗换酒喝呢。”

  借鬼影术摸进城里的矮子盗约有一二十人,往日借雾匿形,给狐女族造成极大被动,此时形迹暴,虽都是好手,但狐女族刀齐上,以多打少,眨眼杀了个干干净净。雪槐倒没能捞两个换酒喝,大呼晦气,只得冲上城头。

  配合摸进城的矮子盗,城外矮子盗同时发动了猛攻,雪槐从城头上看下去,但见城下乌的矮子盗,约莫有五六千人,一个个咬牙切齿,恶嚎如狼,死命往城上爬。雪槐大喜,一剑一个,连杀了七八个,却是不过瘾,放眼望去,但见海滩上停着十余艘海盗船,一个主意掠上心头,对狐女道:“矮子盗敢犯我天朝虎威,待我去烧了他们的坐船,让他们片甲无回。”

  狐女刚叫得一声不可冒险,雪槐却已大吼一声,从城头上直跳下去,神剑狂舞,便如一个剑轮,从矮子盗群中一路滚将过去,眨眼便杀到海边,矮子盗虽多,竟不能阻他一步。雪槐本来可以用遁术,那样更快,但在狐女面前,他想留一手,不必暴得太多。但便是这份神勇,无论是城上的狐女族还是城下的矮子盗,均已是惊讶无比。

  矮子盗船上留得有几个人看船,给雪槐一剑一个三两下杀个光,随即放起火来,将十条船一齐烧着。

  矮子盗本已给雪槐的神勇杀得魂飞胆落,突见坐船起火,断了退路,顿时慌了神,本来一个个凶神恶煞,这时可就惊恐万状了,急往后退,狐女开城杀出,雪槐亦狂呼杀回。

  前是大海,后有追兵,左右是悬崖,再加上雪槐这头恶虎,矮子盗一时喊爹叫娘,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有的跳海,有的落崖,绝大部份却都做了雪槐和狐女族刀下之鬼,狐女族人众平恨矮子盗歹毒,这时再不容情,若非狐女要抓两个舌头来问口供,当真不会留一个活口。

  这一仗,五六千矮子盗全军复没,狐女族死伤却十分轻微,天明把酒庆功,公推雪槐石敢当建功最伟,人人敬酒,雪槐来者不拒,大呼畅饮,当真痛快之至。

  直喝了一,到傍黑时分,雪槐寻思:“酒虽好,老这么喝下去也不是办法,到大隅山再去找一转伯野,找不找得到,都该回军中去了。”打定主意,去找石敢当告辞,却见石敢当蹲在一棵大树下,一脸痛苦的抱着脑袋。

  雪槐走过去笑道:“怎么,喝多了头痛,那我教你个法儿,再喝三大碗,酒醒以后就好了。”

  石敢当却一把抓住他,痛苦的道:“兄弟,我不是喝醉了,我是想不通了啊,兄弟,你说,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待我们啊?”

  “怎么啦,老天爷不错了啊。”雪槐笑:“又灭了矮子盗,又有酒喝,还要怎样?”

  “兄弟,你不知道,族长从俘虏嘴中已问得清楚,昨夜这股只是矮子盗的先头部队,大股还在后头呢,这灭字慢点说吧。”石敢当摇头。

  “那好啊,我正没喝过瘾呢。”雪槐叫,却奇道:“你不是怕了矮子盗这个样子吧?”

  “我怕了矮子盗?”石敢当直跳起来,怒视着雪槐道:“下次再在我面前说一个怕字,哪怕你救过我十次命,我也一定要和你打一架。”

  雪槐本只是和他开玩笑,呵呵笑道:“即如此,为什么哭丧着个脸?”

  “兄弟,你不知道,刚刚收到消息,东海王竟去天朝求来了援军,不就要来打我们,你说这是什么道理啊?”石敢当又抱住了脑袋。

  “原来消息传过来了。”雪槐心中暗笑,想:“也好,喝了他们这么多酒,战场上也真不好相见,且吓他们一吓,吓得他们自动请降最好,然后再一起杀矮子盗。”道:“前后夹攻,这就有点麻烦了,尤其你们在南隅陕只一个关卡未筑坚城,天朝大军可直入大隅原,那时。”

  话未说完,却见妙姑猛跑过来,叫道:“当家的,不好了,族长为保全族,已决定嫁给独角海鬼。”

  “什么?”石敢当直跳起来,急奔出去,雪槐忙跟上去,路上问妙姑才知道,独角海鬼是这一带海里的一个物,因头有独角,所以名之,能掀风作力惊人,数年前因在海边见到狐女,贪她美,竟驱要水淹狐女城,强抢狐女,却因狐女城建得实在太高,狐女又调三千强弓不绝猛,终被退,却一直不死心,后来矮子盗相犯,独角海鬼又提出要求,只要狐女嫁给他,他可灭了矮子盗,狐女自然不肯答应。

  “但俘虏说,这次矮子盗来了五万人,定要夺我们的大隅原,而东海王更请来了天朝大军,前后夹攻,我们再也守不住,所以族长只有牺牲自己,保全族人,保全这块祖先的土地。”妙姑边说边落泪。

  雪槐却是又惊又怒:“宁可嫁给海鬼也不向天朝投降,这女子还真倔啊,好,待我给你来个绝后计,到时看你还怎么倔。”

  到议事大厅,但见厅中跪着十余个老者,都是泪面,狐女卓然独立,雪白的瓜子脸上再没有半分血,但眼中也没有泪。

  石敢当一看厅中情形,猛地对那些老者怒叫起来:“你们什么意思,难道竟然真的要让族长去嫁给海鬼吗?族长是狐女族的女儿,狐女族宁可战死到最后一人,也绝不会献出自己的女儿去给别人污辱而乞求安宁。”

  “石大哥,不可对长老们无礼,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为什么,我们可以血战到死。”石敢当怒叫:“你怕了吗?狐女族的女儿,难道你怕了吗?”

  “实力过于悬殊,尤其大隅原上我们无险可守。”狐女嘴咬得发白:“我们可以死战,但最终的结果还是要丢失祖先留给我们的土地,那又何必。”说到这里,狐女眼中出坚毅之,看向石敢当,道:“石大哥,我知道你关心我,当我是你的亲妹子,但事不可为,我已下定决心,你不必再说了。今夜我便出海,我会叫矮子盗无片甲回矮子国去,至于天朝大军,石大哥,你多出力,合全族之力,守住南隅峡当不是问题,若攻势太强,你可选精锐弟子翻山绕到他们背后攻击,一击即走,不必恋战,只要扰天朝大军的攻势,拖得一段时间,必然退兵。”说着再看向雪槐,道:“雪大哥,这次多谢你,但以后狐女恐不能陪你喝酒了。”说着再看一眼族中长老,盈盈转身,退入后堂。

  石敢当猛地跪倒,十指抓地,地下是青石板,但他十指却深深抓了进去,指甲有血渗出来,丝丝渗进石板逢里。

  雪槐完全可以理解石敢当此时的痛苦,却对狐女的倔犟更加恼火,不过他心中已有主意,便不做声,只是喝酒。

  子夜时分,狐女出海,合族送到海边,狐女在滩头拜倒,含泪道:“狐女感谢全族父老二十年来的爱惜,就此拜别,狐女此去,会以泣血之心夜夜恳求老天爷,让我狐女族永拥有这片祖先留下的土地。”拜了三拜,跳上小船,合族老小哭声动地。

  雪槐猛地跳上狐女小船,道:“让我送你一程。”

  “雪大哥,多谢你,但海鬼凶恶。”狐女想要拒绝。

  雪槐微微一笑:“海鬼再凶,想来也不会吃了我这送亲的娘家人吧?”

  这时石敢当也跳上船来,道:“我也送一程。”

  狐女想了一想,知道不能劝得他两个下船,只得扯帆起浆。

  独角海鬼常在恶鬼礁出没,狐女调整风帆,直放恶鬼礁,一路雪槐只是喝酒,石敢当也不是个善于说话的人,虽想找些话和狐女说,却不知说什么,便也只是喝酒。

  这夜有风,船行如箭,个多时辰到了恶鬼礁。恶鬼礁约有数百亩方圆,其实已算得一个小岛,只是上面寸草不生,林立的礁石形象凶怪,乍眼看去,真象无数恶鬼。

  狐女一跃上礁,对雪槐两个道:“多谢两位大哥,你们回去吧。”

  雪槐哈哈一笑,道:“连新朗官是丑是俊都没看到,怎么就要回去。”一跃也上了礁。

  他上礁,石敢当自也跃上礁来。

  狐女看向雪槐,即便这种时候,她仍是神智不,雪槐这夜颇有古怪,已叫她动疑,雪槐却不看她,只是喝酒,便在这时,背上神剑忽地发出一声清啸。

  “来了。”雪槐心中低叫一声,心间涌起无穷杀气,抬眼看向海面,狐女石敢当已知他神剑有灵,便也同时看向海面。

  但见礁西海面百丈外,一条巨大的水柱高高突出海面,顶端散开,形状就象一朵盛开的巨大的水蘑菇,水柱上一个鬼怪,体形高大,光头独角,眼发绿光,青面獠牙,偏又做怪,竟在下身围了一条水草,似乎竟有几分羞之心,全身遍生红,直如针刺。

  “独角海鬼。”石敢当低叫一声,双眼霍地睁大。

  狐女双手紧握,身子却是一,下巴反而微微抬了起来。

  雪槐冷眼将她神情全看在眼里,知道她虽害怕,却鼓起了全身勇气来面对厄运,虽恼她顽固,却也在心底叫了一声好。

  独角海鬼仰天一阵狂笑,驱动水柱,直过来,到十余丈开外,却就停住,眼光狐疑的向雪槐背上神剑一扫,看向雪槐,道:“你是什么人?”

  狐女刚要开口,雪槐却是仰天一阵狂笑,比刚才海鬼的笑还要狂,霍地向独角海鬼一指,厉喝道:“我是阎王爷,你这丑怪小鬼见了阎王爷,还不下拜?”喝声中同时心念金刚咒,一指之中,现出金刚怒目之象。

  独角海鬼虽为怪,也吃一惊,脚下水柱一矮,随又往上一涨,怒叫道:“小子找死。”右手一扬,一股水柱急卷向雪槐。

  狐女大惊,急叫:“不要。”同时发掌心雷击向水柱,但她道行太浅功力太低,而那水柱比她身子还要得多,来势劲急,她区区掌心雷又如何击得退。

  她却不知,雪槐正要有水,水柱一到,他涌身往上一跳,借水遁,闪电般到了独角海鬼面前,大喝一声:“未见新娘,先见阎王,独角鬼,明年今夜便是你的忌辰。”声未落剑已出,天眼神剑一剑劈下。

  狐女再想不到雪槐竟有水遁之术,惊叫一声:“不要。”而石敢当却把眼睛瞪大了一倍,惊喜狂叫:“杀了他。”几乎便要跳进海里来给雪槐帮忙。不论出于什么理由,让狐女嫁给独角海鬼,他都不愿意,雪槐若能杀了独角海鬼,正中他下怀,至于事后怎么对付矮子盗和天朝大军的两面夹攻,他是不会去想的。

  但独角海鬼也非等闲,一见雪槐身怀奇术,他便知不妙,再一见雪槐剑上竟生着一只眼睛,更起戒心,急将水柱往下一,倏地到了数十丈外,移动之快,竟恍似生了翅膀。他为水中怪,在水中果是了得。

  雪槐一剑落空,也自意外,大吼一声:“哪里走。”仗剑追去。

  独角海鬼仰天一声厉啸,眼中绿光大盛,双手张开,便如鸟儿翅膀扇风一般,向雪槐连扇几下,但见随着他的扇动,他面前的海水突地便如一张张掀起的地毡,立起数十丈高,向雪槐直过来,而且一张叠着一张,放眼看去,倒似一迭千层饼,但他这迭千层饼声势之雄,却可令天地变

  狐女石敢当齐声惊呼,雪槐却是凛然不惧,双手举剑,大吼一声,头一剑劈去,竟将迭起来的十数层头一劈两开,身子一晃,复斩向独角海鬼。

  “好啊。”石敢当惊喜大叫。

  独角眼见雪槐神剑如厮威力,也自惊心,急退开去,速度比雪槐的水遁要快得多,他为水之灵,雪槐只是借水遁,赶他不上倒也并不稀奇。

  不过独角海鬼虽惊未惧,反更起怒火,退开数十丈,复又狂嚎,双手戟张向天舞,刹时间风云变,飓风狂啸,海面上便如开了锅,头急涌,一个个头,直有数十丈高下,石敢当也算是个老赶海人了,却也从未见过大海有如此恐怖的景象,这时飓风已刮得他立身不稳,只得伸手抱住身边的礁石,狐女身有道术,这时倒是立如箭,只是一脸担心。

  但对雪槐来说,这样的海声势虽大,论威力,却还远不如先前向他的海,独角海鬼使出如此力,当不是为吓唬他,心念无畏咒,再无半分畏惧,但却是暗暗提防。

  独角海鬼一直狂嚎不绝,蓦地里霹雳一声,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正击在独角海鬼头顶独角上,独角瞬时间发起光来,通亮无比,同时独角海鬼向天的双手忽地向海面一抓,甩向雪槐,但见异象发生,他抓起的只是海,但甩出来时,竟已凝为冰团,每一个冰团均有桌面大小,带起的风声,刺耳聋。

  原来独角海鬼独角为其力之源,此时独角光照数十丈,手上则不绝的抓甩,冰团便不绝的飞向雪槐。

  雪槐举剑急劈,将飞到面前的一个冰团劈为两半,后续的又至,连劈十余剑,独角海鬼的冰团却似无始无绝,雪槐想想光挨打不是路,往水下一钻,蓦地一惊,但见水下巨蛇舞,飞鲨群至,怒鲸狂吼,更有一个大章鱼,八臂齐举,一条章鱼臂,至少有那天石敢当那条巨蛇的一半大。还有不少海怪,雪槐根本叫不名来,总之乍眼看去,水底下竟是群魔舞,原来独角海鬼见雪槐了得,以力驱来了无数帮手,此时一见雪槐钻进水底,顿时齐扑上来。

  雪槐乍惊之下神剑急舞,旋起一个巨大的光团,挨近光团者,不死便伤。

  先前狐女石敢当只注意海面的独角海鬼,没注意水下,这时也发现了水下的凶象,一齐惊呼,石敢当大叫:“雪槐兄弟小心。”狐女惊叫:“快上礁来。”

  独角海鬼呵呵狂笑:“臭小子,你今天死定了。”绿眼扫向狐女,叫道:“小美人儿,先跟本鬼王亲热亲热吧。”对着狐女凌空一抓,巨大的力立时便要将狐女凌空过去。狐女急捏诀定住身子,同时双手抱住礁石,但她功力远逊于独角海鬼,身子仍向外顷去,眼见撑不了多久。石敢当空自怒吼,却是半点忙也帮不上,他只要一松手,立即会给飓风吹落海中。

  雪槐虽陷身海怪群中,却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见情势危急,又惊又怒,脑中猛地电光一闪,忆起当陷身水火真人黑雾中,以无念咒借神剑天眼歼敌之事,急念无念咒,无思无念,一点灵光,注入神剑,瞬时间人剑一体,神剑天眼取代了他双眼,剑眼中光芒,罩定独角海鬼,一个旋子,身剑合一,飞独角海鬼。

  独角海鬼双手急扬,十余块大冰团猛砸雪槐,但神剑有去无回,穿过所有冰团,电到独角海鬼头顶。

  独角海鬼惊怒中凶大发,猛一低头,竟着雪槐神剑直撞过来,顶上独角光芒

  剑角相接,光芒一炸,雪槐但觉一股不可思议的巨力撞上身来,不由自主连翻十余个跟头,立定身子看时,只见独角海鬼抱着脑袋在海面上狂转圈子,头顶发光的独角却已只剩半截,更无半点光芒。

  剑角相,独角海鬼独角终是敌不过神剑。

  雪槐大喜,怒吼一声:“纳命来吧。”复又飞过去。

  独角海鬼闻声大惊,急转的身子一停,往水下一钻,打个水花,瞬时间无影无踪。雪槐想凭水遁术在水里追上他,还真是不可能。

  独角海鬼一走,所有鲨鲸蛇章也在第一时间溜得无影无踪,海面上重又风平静,银月高挂,微风细细,几乎就有点诗情画意的感觉了,再无法想象,便在一刻钟之前,还是群魔舞,天海倒悬。

  狐女放开紧抱着的礁石,身子却无力的坐了下来,石敢当却是精神头十足,又是兴奋又是敬佩的看向雪槐,叫道:“雪槐兄弟,你到底是人还是神,或者是什么魔怪成?”

  雪槐连灌了两口酒,微微一笑,道:“我这一世自然是人,至于前世是什么东西就不知道了,我猜十有**是条酒虫。”

  石敢当一怔,哈哈大笑,看向狐女,道:“好了,族长,海鬼给雪槐兄弟打跑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狐女不答他,却突地道:“石大哥,你知道为什么古之名将虽可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却仍不免国破族亡的原因吗?”

  “我打过仗,当然知道。”石敢当点头:“古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人再神勇,在千军万马的大战场上起的作用还是有限得很,你便一剑杀一人,杀个十进十出也杀不了几个人的,所以打仗,即要勇将,也一定要人多。”

  狐女点点头,不看他,却看向雪槐,道:“雪大哥,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我却不想谢你,你能打得过独角海鬼,但来面对矮子盗千艘战舰五万大军,你却不如他,他能呼风唤雨大掀天,更有冰雹如雨鲨兵鲸将,你却只是单人独剑,你虽无敌,只能保你自己,却保不住狐女族,狐女族将因你而亡,祖先留给我们的大隅原也将因你而失,你说我该谢你还是恨你?”

  她面含怒,雪槐气极反笑,道:“我一柄剑确实杀不了五万矮子盗,但你不必硬撑啊,你可以向天朝投降,只要。”

  话未说完,石敢当却猛地口道:“投降,绝无可能,祖先的土地,绝不能送给外人。”

  “谁要你送给外人了?”雪槐也有些发怒:“狐女族本就是东海国的属族,你们只要保证以后再不做,大隅原自然还是你们的,难道东海王会把他的国都迁到这里来。”

  他怒,石敢当倒笑了,道:“雪槐兄弟,其实你什么也不知道,在这里争什么啊,你以为东海王领了天朝大军来打我们是我们要做?我们为什么要作?我们什么啊?造反夺东海王的天下?”

  他一说雪槐迷糊了,道:“那是为什么?”

  “东海王打我们,是因为他要把我们的大隅原割让给矮子盗,我们不肯答应,而不是作什么。”

  “把天朝的土地割让给矮子盗?”雪槐又惊又怒:“为什么?东海王疯了?”

  “他没疯,只是没胆。”石敢当冷笑:“因为矮子盗答应,只要东海王把大隅原割让给他们,他们以后再不入侵东海国。东海王即怕了矮子盗又真信了矮子盗会守信用,所以就着我们割地,我们不肯他就帮着矮子盗来打,自己打不过,甚至到天朝去求援兵,我呸。”说到这里,石敢当怒呸一声:“姓石的长到这么大,从来还没见过象东海王这样胆小愚蠢又不要脸的人。”

  而雪槐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他完全错了。  Www.EhExS.CoM
上一章   风野七咒   下一章 ( → )
风野七咒是作者刘建良所著的玄幻小说,更多《风野七咒》章节请到颐和小说网免费全文在线阅读,界面干净,更新及时,欢迎阅读,颐和小说网致力于打造无弹窗的风野七咒免费下载阅读网站。